芳菲 ‧ 歇

聽到這個消息時，yahoo新聞上只有短短的幾行字，
顯然也是不很瞭解狀況。

『她如果知道她會死，他還會這麼做嗎？』
我看完那短短的幾行字，很感嘆的問了一句。

「她當然知道她會死啊，不然她幹嘛這樣做！」

真的嗎？
她真的知道嗎？

想死這種念頭，我想應該不少人有過，
可是我每次回想那些過不去的時候，
都覺得還好，我撐下來了，
所以我今天還有機會很開心的大笑、
我還可以跟一群我很喜歡的人去打保齡球、
我還可以逢人就炫耀那讓我有戀愛fu的羽絨被、
我還可以感受這個世界、我還可以繼續找自己。

至少，我沒有讓愛我的父母傷心欲絕。
先是王老先生、又是紫色小花、現在是不安女王，

可不可以，不要再讓我在msn暱稱上看到 "一路好走" 這四個字？

我很想說，這不是有沒有種的問題，
我已經開始，

冷眼的看待這一切。

有沒有遇過這種情形，
到了某種程度，就會因著不想傷害，
而拒絕重述事情的經過，
即使，情勢對你有利。

是非對錯並不那麼重要，對吧。

有點像麗姐之前說的，她回家、放假就愛跟他的杯筆玩，
有點像菁姐之前說的，回家後可以看著一個人耍白痴很可愛，
有點像粉紅姐姐之前說的，就算工作遇到什麼鳥事，
都會想到回家就會有個人陪妳。

最近終於開始有點能體會這樣的感受，

才踏進辦公室，就開始想念，
想念那溫暖、想趕快回家趕快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每天早上都像在雲端中甦醒，
特別喜歡早晨賴床的感受，幸福的連夢都是甜的。

噢，我的寶被，
我的，

羽絨被。

言語，真的是有力量的。

一開始，我真的不覺得我有什麼改變，
我只是把頭髮藏起來，看起來像是剪了，
然後他們說，

你今天氣色看起來好好，你多多回台中好不好。
回台中一定有發生什麼好事吧。

好像我又找到自己了。

但其實我回家被雨困了兩天，
看了兩天的星光大道和舞林大道，
和兄嫂只有相處短短的一個晚上，
離開前跟媽媽起了一些口角，
昨天又不小心三點才睡覺。

其實我的生活是沒有變的，還是一團亂的，
但他們這麼一說，我突然覺得，
我好像要變成配得這樣讚美的人。

  所以我的心情就好起來了。

  言語，真的是有力量的。

每次他們都嫌我吵、
說我嗓門很大聲音很高、說我想吸引人注意。
潛意識是怎樣我不知道，但很多時候我是無意識的發出噪音，
我也不需要別人有什麼回應，只是想要有不怕吵的人在旁邊。
這可能就是潛意識中的想引人注意吧。

但我又不喜歡人家這麼說，所以當他們塞了個奶嘴給我，我也欣然接受，
一開始還會趴噠趴噠的，不想讓人稱心如意、但也存有些賭氣，
所以當拿到耳機，我就開始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我知道她不開心，我也不喜歡人家這樣。

可是為什麼我就是那麼極端、就是那麼愛矯枉過正，

我枉費寧可得而不得的溫柔，
我愧對介於超過和不足之間的溫柔。

  PATAPATAPATAPON

  PONPONPATAPON

  CHAKACHAKAPATAPON

我沒被兇過，
所以我一直覺得是她誇大其詞或是情感太纖細，
身歷其境，才知道不是只有上台報告才會被釘在牆上尷尬的一句話都說不出。

只是眼神和語氣。

當他忿忿的說出那句話時，我很訝異，
寫在上頭可能只是一時情緒宣洩，我也常這麼做，
但重述一次，顯示他認真的把這想法放在心上。

當他悻悻的離開現場，我害怕得不敢對上他的眼，
但更多的是訝異和擔心，
是怎麼樣的壓力，讓眼前的人有著令人如此擔憂的轉變。

你真的這麼覺得嗎？
你不覺得大家都很關心你嗎？

我很想這麼問，但我赫然發現，
也許有人也想拿同樣的問題問我。

對不起，我突然發現我過去也曾這樣傷害過妳，CNSSJJ。

他把我的人生還給我了。

昨天夜裡，這種感覺突然好強烈。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好事，應該是吧，
被認為是可信任的、可以單兵作戰的、是不需要擔心的，
還是被認為責任已轉移，已不直屬於、以聽命於更大的將領。

這應該是好事吧。

可是我還是很虛，
因著自己，不那麼相信自己，
還是因為了解自己，所以認為自己做不到，
還是因為自以為了解自己，所以禁錮了自己。

也許，我在意的不是哪些人、做什麼事，
我只是在享受，那小小的空間、擁擠的，造成的親密的錯覺。

那天，陶喆戴著一付黑框眼鏡和一頂鴨舌帽，
穿著綠色的T恤、背著一把吉他，
清新的氣質就像個鄰家大男孩（即使他已經39歲了），
然而，這樣平常的裝扮，也蓋不住那不自覺散發出的舞台魅力。

一開場就是

不用說我只會胡思亂想 不用跟我說我只會妄想
嘩啦啦啦啦啦 讓我去淋雨
我只希望能夠再 能夠再一次 回到那個美麗時光裡
找自己

就讓我想到，
那些我覺得很重要，
但說出來總被視為胡思亂想、鑽牛角尖的事。

我，自己呢？

我迷失多久了，
我到哪裡才有那個美麗的地方，可以找到我自己、可以找到我愛的上帝。

接著陶喆講了他自己的一個見證，
他說他在第三張專輯的時候，什麼都有了，事業、錢、作音樂也蠻開心，
似乎什麼都不缺，但卻很空虛，開始疑惑，為何而作。
他說了一個所有基督徒都很熟悉的聖經故事，5000兩、2000兩、1000兩的故事。

他說到我們都有很多上帝的恩賜、上帝給的禮物，
但我們有沒有把他拿出來用，有沒有拿出來榮耀上帝，還是把他埋起來了。
所以他作了那首「蝴蝶」。

這段經文就是這樣解釋的，在美國、在台灣都是，
所以他才講了一句，我隔壁那個不認識的基督徒就說了句：「老梗」
沒錯，真的是老梗，
但是我聽了好感動。

因為今天說這席話的人是陶喆。

他對很多人有影響力、很多人來聽他唱歌、他說的話很多人會聽、會去思考，
他沒有把他的恩賜藏起來、他在歌唱方面發展的很好、他家喻戶曉，
所以今天有四五萬的人來到這裡，聽他唱歌、聽他講話，
他在他現在的那個位置，作了一個最好的榜樣。

大部分的基督徒是受到激勵的，
激勵自己，不要把恩賜埋在土裡，應該要有機會就去做更多的事。
但是我卻覺得有點難過。

  我的恩賜是什麼？

  有的人會彈奏樂器、有的人會煮飯、有的人歌聲很棒、
  有的人很熱情會招呼人、有人美工很強、有人很會講道、
  有人經歷過大風大浪分享都很感動。

  我呢？
  在服事、在工作上，
  我有沒有我的不可取代性？

  我真的覺得自己不差，
  但認真的思考，我又想不起我可以端出什麼當我的籌碼。

  我的蝴蝶呢？

每次一見到你  心裡好平靜  就像一隻蝴蝶飛過廢墟
我又能活下去  我又找回勇氣  你的愛像氧氣幫忙我呼吸
我又能呼吸  我又能呼吸  你就是不願意放棄

  有些人，用反對別人的意見，
  顯示他的專業。

  很有想法、很頭頭是道，
  這好像是展現專業的捷徑，
  可是當我看到對方皺起眉開始為自己辯解，
  我真的覺得，
  怎樣都可以，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不開心。

  我不適合這種方式，還是我不適合這個圈子？

孫先生是誰的朋友
孫先生是誰的朋友
孫先生是誰的朋友

孫先生到底是誰的朋友

Sunmingyi先生(是先生嗎?)到底是誰的朋友?

請自首!!!!!!

怎麼會是，跟我沒關係的事?
我不是一份子嗎?

我想起國小的時候，有一位同學，有一陣子行為舉止有點怪、也沒有來上課。
有一天，老師很嚴肅的跟我們說，

我覺得你們也是班上的一份子，
所以你們也必須要知道，
XXX，他，吸毒。
跟你們說這些，不是要你們害怕他、排擠他，
而是當他再回來的時候，你們要接納他。

當他回來的時候，老師給了他一些時間跟同學講話，
我記得他好像有跟大家道歉、跟大家說這是不好的行為、
跟大家說他付上的代價、跟大家說他學會自己幫自己打針，
當毒癮犯的時候。

我們都還那麼小，可是我們都是班上的一份子。

腦袋發昏之際，我聽到那位父親宏亮的合音，我霎時驚醒。
他有來。

看到他很堅強的唱那首歌，我想到我過不去的曾經，
雖然，我的曾經在他面前也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我掉東西的那日子，下了班，沿途就看不見路，
總要很努力的眨眨眼，才能短暫的降低眼中的水位。
到家後，拖著腳步走上床，
很想用盡全身的力氣把心啊、肺啊、胃啊、並深刻的痛苦、傷痛，
一起從喉嚨的深處嘶吼出來。

但為了維護社區的安寧，
我只能把這全身的力氣，用來克制自己，
讓自己壓抑的，從齒縫中，沙啞的迸出，
「上帝啊。」

然後任憑自己身體捲曲的、眼淚肆意的、胸口撕裂的，
嘗試接受。

我那時最常用的禱文，和這天唱的詩，不謀而合。

如果你收去的東西，你以自己來代替。（煉我越精）

我很難克制自己不去看那位父親發泡的雙眼、
很難克制自己不去看那位母親始終沒抬起頭的左後腦杓。
我想到那位父親說，
"去醫院那麼多年、洗腎那麼多次，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做痛。"
我的心，就跟著作痛。

我知道我該有的觀念是什麼，我知道我們還有更遠的盼望，
但真的發生，我還是感到深深的不捨。

那對父母說，會場想用畢業、或是出嫁的主題，
是了，畢業和出嫁，都該開心的，
帶著淚，只是因為些許的不捨，
但我們都知道，這一切都還沒有結束。

我再怎麼感動、再怎麼難過、再怎麼不捨，
擦擦眼淚就可以回到我的生活當中，
當事人呢？

神啊，求你以你自己代替。

我想到那乖巧伶俐的笑臉，
我想到那慈祥的面容現在一定紅著鼻子泛著淚，
不，不是泛著，不只是泛著，
我用盡所有的詞彙也不能表達出一個母親的傷慟。

怎麼會，那麼嚴重？

清晨 金黃色的太陽在海面上閃耀 千百成群出來覓食的海鷗  為了爭奪一條小魚或幾片麵包屑  一起尖聲呼叫，互不相讓  岳納珊看了好不心煩   岳納珊是一隻海鷗的名字  他遠遠離開那些同伴，獨自練習飛行  為了追求理想...

理想，呢？

為什麼岳納珊的理想是飛得高、飛得漂亮？
忍受孤獨、獨自練習的目的是什麼？
他飛得高、飛得漂亮，然後呢？

我的理想是什麼？

我知道  你彈吉他是給自己聽  所以快樂就好，對不對？

每次魔術師問我，你怎麼了？
你怎麼悶悶不樂、你怎麼無魂有體親像稻草人？
我都覺得好難過。

May I?
for fang, for fun.

所以，把有可能看的懂得關係人，排除在外，
然後又希望，有天他們會知道。
遠離的那天。

要去哪裡，
才會有太平洋的風，讓我重新飛翔？

  我的影子，
  我以為。

  有點可笑。

最後一天早上，在kate身邊醒來，突然有種，
很奇妙、很不真實、也很不捨的感覺。

和平常很熟悉的人，到了一個很不熟悉的環境，
多了一種，"他相遇故知" 的親切感，
可能只有我有這種感覺，因為那個環境只有我不熟悉，
所以，我不自覺的，自以為，和大家很親近的。

我喜歡大家和我一起胡鬧，
明明就還有位置，偏偏就是要把高鐵座位中的手把都拿起來，
四個人擠三個位置。

我喜歡大家包容我的胡鬧，
任憑我肚子餓的時候大聲吵鬧、累的時候腿軟外加下顎鬆弛，
發生小丟臉的事，把他當成something去宣揚。

我喜歡大家把我當哥兒們，但偶爾也會不小心想起我是女的，
問我要不要休息、要不要換車、要不要化妝、要不要幫我拍照。
 

說到拍照，這又是另一段故事了。
我有發現我越來越覺得拍照沒有所謂，
尤其是獨照，我越來越彆扭、越來越沒辦法忍受鏡頭直勾勾的只盯著我。
 

我喜歡去看看大家的生長環境，
路過某國小、高中、大學，遙想著眼前這人也曾經是小學生、高中生、大學生，
去看看大家的表妹、媽媽、佣人、岳父、岳母、小姨子、小姨子的男朋友、
外公、舅媽、舅媽的姊姊、舅媽的姊姊的小孩，
去看看帥氣的古董吹風機、好大的一個酒櫃擺滿好多酒、
從龍的身上看到血液裡遺傳的創作因子。

當我從萬居伯手中接下一枚五十、三枚十元、兩枚五元的硬幣時，
那被皺紋爬滿的手指，因著謹慎的把錢放入我的掌心而微微碰觸到我的手掌，
這是一個很奇妙的感覺，
我是不是也曾接觸過哪些沒留意的人，卻是，你的誰。

我硬是要放上這張圖片，即便我根本沒想到連貫的前後文，
因為很多人看到這張的反應都是「欸，你有化妝！」（我猜這是讚美的意思啦！）

離開前，我趁等車的空檔，到成大逛逛，
一小朵落花落在我肩頭向我告別。
很久沒有搭台中以南的火車了，沿途看到曾經熟悉的，
嘉義、民雄、斗六、員林、彰化、新竹、中壢，最後到了桃園，
不是午夜十二點、沒有穿玻璃鞋、坐火車不是坐南瓜馬車，
但吹到桃園夜裡的寒風，我開始想念台南，
我真的有點想哭，有點殘酷，但是，

夏天，已經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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